散文

参加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散记

冰峰2012-04-08 07:07:02


2009522日,出发,抵达维也纳。

  应邀赴维也纳参加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在我的印象中,音乐是维也纳的灵魂。这座被誉为“音乐之都”的城市,孕育了海顿、莫札特、贝多芬、舒伯特、斯特劳斯父子、伯拉姆斯等音乐巨人,给世人留下无数不朽的乐章。维也纳是神秘的,是行走在我梦幻中的一个跳动的音符。

  这次欧洲华文作协会议,共邀请了五位中国作家和文学编辑参加。我既是编辑,又是作家,并且还担任着《微型小说》的社长和主编,自然是受到重视的。微型小说在海外的华文作家中很受欢迎,这大概是因为海外的作家都很忙,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创作鸿篇巨制,所以对微型小说产生了特有的青睐。

  2009522日上午是焦急和难熬的,下午155分的飞机,上午10点多还没有拿到签证。一起去参加会议的著名微型小说作家凌鼎年先生打来电话说,这次会议的邀请函是奥地利内务部发来的,使馆应该不会拒签。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情越来越忐忑、失望,我开始发出疑问,还能来得及走吗?终于,在接近11点的时候,办理签证手续的小闻打来了电话,说签证已经拿到。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开始慌乱地收拾行李。来不及兑换欧元,就带了人民币。至于需要带的拖鞋、电源转换器之类的物品,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在飞机上,我的思绪得到了很好的整理,国内的许多繁杂事物渐渐淡去,脑子里浮现的是地球上的另一个村庄——欧洲。一切都是陌生的,像机舱外翻动的云。

  飞机并不是由东向西直线飞去,而是向西北方向,经新西伯利亚、莫斯科,然后又向西南飞行。在阿尔卑斯山山脉附近,飞机进入了奥地利国境。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于当地时间下午615分抵达了维也纳。算了算,时差是六个小时。

  按照会议通知上的标示,“nh”酒店近在咫尺,走出维也纳机场就看到了。在酒店大堂,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俞力工会长的身影,他是我去年在上海参加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讨会时认识的,他的出现拉近了我与欧洲的距离,让我对欧洲的陌生感顷刻消失了。

  俞力工会长很亲切地和我们打招呼。他说话平和、舒缓、智慧,有一种太极拳式的力量。这次欧洲之行,他成了我们许多人的老大哥。晚上去新天地饭店吃饭时,俞会长留下我和陈亚美一起坐他的小车。这让我对俞力工兄产生了更为亲切的感觉。

  在新天地饭店,我见到了另一位让我钦佩的人物——常恺。他身兼数职,不仅是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欧洲华人学会副理事长,同时也是维也纳多瑙河文化传媒的董事长。他和我之前通过电话,我也受他的朋友之托给他捎来了一些资料。我们的见面简单,聊得也很投机,好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饭后,他开车拉着我和陈亚美、李永华夫妇、谢友夫妇一起参观了维也纳的夜景。路过多瑙河时,我们谈起了施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并为这条大河的神奇与美丽而慨叹。常恺一边开车,一边用老到的口气向我们介绍着路边闪过的一处处景色。他说话的语速很快,时而有成语脱口而出,既幽默,又严谨,感觉是一位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资深文化人”。

 

2009523日,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开幕。

  早上起来,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兑换欧元。奥地利是德语国家,我既不懂德语,也说不了几句英语,只好去找德国的谢友帮忙。宾馆对面就是飞机场的候机楼,里面有一家可由人民币兑换欧元的银行,结果兑换时才发现,10000元人民币只兑换了800多欧元,比国内兑换亏了近3000元人民币。好在这次在欧洲用钱不多,会议期间不收我们这些嘉宾的任何费用,会议结束后返回维也纳的住宿费又由常恺兄的公司垫付了,所以兑换欧元的损失不多。

  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第八届年会于523日上午9点在永福楼餐厅正式召开。大会由欧洲华文作家协会会长俞力工主持并担任引言人,世界诗人大会会长杨允达,世界华文微型文学研究会秘书长凌鼎年,《小说界》杂志社常务副主编谢锦,《微型小说》杂志社社长、主编赵智(冰峰),小说家施叔青分别致辞,欧洲华文作家协会新会员作了自我介绍。

  作家是没有国界的,融洽的气氛让许多作家的发言才情洋溢,精彩纷呈。

  会议简朴、实际,没有任何虚华的过程。午餐后,我们乘车来到了美丽的申布隆宫——美泉宫(德语:Schloss Schönbrunn。美泉宫位于维也纳西北部,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夏季行宫,它的布局气势雄伟,优雅闲适。我们行走在宫殿之间,仿佛置身于神话之中。后来在查找资料时才知道,美泉宫有着许多美丽的传说,茜茜公主曾在这里居住;音乐天才莫札特6岁第一次宫廷演出时,也是在美泉宫;弗兰茨·约瑟夫国王1830年出生在美泉宫,并且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时光……

  美泉宫背面的皇家花园是一座典型的法国式园林,硕大的花坛、树木被机器剪成了一堵堵墙壁,鬼斧神工的雕琢,让整个园林显出了整齐、厚重、气派的皇家园林特征。我们不禁为此慨然兴叹,并留下了许多值得回味的照片。

  沿山势而上,哥罗利埃台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因为不懂英语和德语,我和凌鼎年先生便请陈亚美为我们花4欧元买了两张登楼门票。登上楼顶的看台,果见美丽的维也纳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我和鼎年兄窃语:只有我们俩登上了看台,让他们后悔去吧。

  结束了美泉宫的观光,我们的大巴车开始驶入维也纳森林。和多瑙河一样,环拥维也纳的维也纳森林是大自然赐给维也纳的一份礼物。她如同一个绿色的肺脏,为维也纳带来了清新的空气。过去,我们在施特劳斯谱写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中感受过维也纳森林的气息;而现在,我们却要深入其中,感受其天籁之音。大家的气息凝固了,欣赏着森林中跳动的音符:百鸟啼鸣、流泉低吟、微风轻歌、绿树曼舞,空气中散发着袅袅芳香……

  穿过音乐的森林,我们来到维也纳葡萄酒区饭店,这里野风拂面,杂草起舞,别有一番情趣。在这里,大家的情绪被点燃了,饮酒,吃肉,畅快而谈。兴致浓时,又有两位民间帅哥乐手加入,优美的乐曲、纷乱的掌声、高低错落的话语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出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型交响乐。大家手舞足蹈,不知如何享受这美妙的时光!

  会议的第一天,我们被维也纳新酿的好酒、满杯的盛情灌醉了!

 

2009524日,参观维也纳市容。

  来过欧洲的人都知道,宗教是欧洲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欧洲,遍布城乡的教堂,与欧洲人一起展示着西方宗教文化的丰富与奢华。鸟瞰欧洲的每一座美丽的城市,首先映入眼帘的肯定是建筑宏伟、装饰繁复的教堂。在维也纳,同样让我们感到震惊和留恋的依然是这里的教堂。524日上午,我们参观的第一个景点就是位于维也纳市中心的大教堂。大巴车停下后,我们簇拥着来到了一个庞然建筑的身边。仰头望去,教堂高耸入云、辉煌威严,所展示的建筑技术、雕塑艺术和雍容奢华着实令人惊叹不已。由于教堂高大雄伟,没有广角镜头,后退的距离又不够,我只好盲人摸象般地找角度拍一些侧面镜头的照片了。

  拍摄完教堂外景之后,我们蹑足进入教堂。窥目看去,心情便也庄重起来。教堂里坐满了虔诚的信徒,他们一直在唱,默念着什么,然后牧师讲话……这里安详、凝重、肃穆、神秘的气氛让我们这些观光的人不敢高声说话。墙壁上的雕塑很多,情态各异,让人眼花缭乱,我手执照相机,不知该拍哪一处、哪一尊。

  走出教堂,好像自己也已被洗礼,直至中午吃饭,我脑子里依然萦回的是教堂里的情景。回国后,我查阅了大量资料,方知这个教堂叫圣斯蒂芬大教堂,它坐落在维也纳市中心,教堂塔高136.7米,其高度仅次于科隆教堂和乌尔姆教堂,居世界第三。

    圣斯蒂芬大教堂始建于公元十二世纪,最早的建筑部分是现在的大门和左右两侧的门墙,为罗马建筑风格。哈布斯(Habsburger)王朝统治奥地利后,又对教堂进行了重新扩建,修建了南北两座高塔。南塔先造,具有哥德式建筑风格。北塔后建,又具有文艺复兴的味道。十八世纪时,大教堂又进行了一次扩建,同时对外面的墙壁以巴洛克建筑风格为基调进行了整修。

  在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几天,一场大火将大教堂严重烧毁。直到1948年大教堂才重新修好,开放。

  524日是星期天,商店的门都关着。俞力工会长向我们介绍,礼拜天是欧洲人的宗教节日,人们要去做礼拜,所以政府规定商店是不允许营业的。欧洲人的生活很闲适,即使不是礼拜天,商店5点多就关门了。我好奇的问俞会长,这么少的营业时间,他们能赚到钱吗?俞会长模棱两可地告诉我,这是欧洲人的习惯,他们不需要太多的钱,够生活就可以了。

  因为商店不营业,我们在参观维也纳市容时,只能看到异彩纷呈、琳琅满目的橱窗。这样,我们逛街的速度就快了许多。欧洲的街道不气派,但却很精致,个性鲜明,一步一景。这里的雕塑随处可见,让我大饱了眼福。我举着相机,一路拍摄,镜头里装满了长相不同、风格各异的街景和雕塑,当然还悄悄拍了许多人的“傻样”。

下午,我们的队伍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欧洲华文作家协会会员,前往Sapporo饭店开会,主要内容是审议两年来协会的会务报告、财务报告,审批新会员,选举协会会长、副会长、秘书长和理事。我是非会员嘉宾,行程是前往太子宫参观。

有关资料对太子宫是这样介绍的:太子宫的第一位主人是PrinzEugenvonSavoyen(1663-1736)。据说他本是法国人,因身体矮小被拒绝接受当兵,只能投军于奥地利皇帝的军队。由于他作战勇敢,最后竟当上了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打退了土耳其奥斯曼军队对维也纳长期的围攻,成为奥地利历史上的一位英雄。太子宫是他加官进爵后造的。他死后太子宫归哈布斯皇族所有。太子宫的最后一位主人是奥地利费定南皇太子。这位皇太子于1914年在南斯拉夫(今波黑)萨拉热窝被刺而亡,从而引起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哈布斯王朝连同他最后的奥匈帝国也随之消亡。一战后奥地利成立了共和国,太子宫也归国家所有。

  太子宫分上下两宫。上宫被改建成奥地利国家美术馆,主要收集十九和二十世纪奥地利和欧洲艺术家的珍品。其中包括GustavKlimtEgonSchiele的绘画。Klimt的代表作是“吻”。而Schiele的作品在1900年前后曾因题材淫秽而成为轰动一时的丑闻。

  参观太子宫时,因为烈日正浓,我们队伍中的几位美女便打了遮阳伞。这一行为却引来了欧洲人的好奇。同行的朋友说,欧洲阴天多,很少能够享受阳光,所以欧洲人喜欢日光浴。看到我们这些亚洲人把美丽的阳光遮挡在身体之外,甚是好笑。

  在我们结束了太子宫的参观之后,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的新班子已经诞生。他们是:俞力工(会长,奥地利),李永华(副会长,捷克),朱文辉(副会长,瑞士),谢友(副会长,德国),郭凤西(秘书长,比利时),麦胜梅(副秘书长,德国),丘彦明(副秘书长,荷兰)。在大巴车上,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了祝贺。

  晚上,我们来到了一家叫维也纳大饭店的中国上海餐馆用餐,大家油然而生一种亲切、兴奋的感觉。奥地利酒商为我们提供了他们新酿的Elfenhof美酒,并向我们介绍了奥地利葡萄酒文化。这样的气氛,更让大家杯盏交错,聊性勃发。餐后,新当选的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的新班子还在门口合影,以示纪念。

    

2009525日,一路行车欣赏阿尔卑斯山的壮美景色。

  在我的印象中,阿尔卑斯山的名气很大,具体为什么这么大,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小时候学地理学的,也可能是看电视片看的,总之,阿尔卑斯山在我的印象里很有名气。去欧洲前,我曾翻阅过资料,知道阿尔卑斯山大概是这样的:这条耸立在欧洲南部的著名山脉,西起法国东南部的尼斯附近地中海海岸,呈弧形向北、东延伸,经意大利北部、瑞士南部、列支敦士登、德国西南部,东止奥地利的维也纳盆地。总面积约22万平方千米。长约1200千米,宽120200千米,东宽西窄。平均海拔3000米左右。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欣赏阿尔卑斯山的壮美风光,这让我在出发前就很兴奋。我们吃过早餐,带了行李,精神激昂地坐上了大巴专车。开车的奥地利司机技术很好,也很幽默,喜欢和我们队伍中的美女搭讪,见了我们,也会打一个招呼,我们都比较喜欢他。

  汽车开动了,俞力工会长开始给我们讲解。我们仔细地听着,努力吸收着关于阿尔卑斯山、关于奥地利、关于欧洲的宗教、政治、经济、文化方面的知识。一路走来,我们都受益匪浅。俞力工会长还调侃地说,为了节约会议费用,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导游了,不过,我这个导游比旅游局的导游更有文化水平。话音一落,车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急驶,窗外深深浅浅的绿色起起伏伏,田垄、牧场、树林、山岗向远处延伸着,无边无际。偶尔有红瓦尖顶的房屋和一些不知名的小湖小河闪过,让绿色有了变化,有了层次,也有了生机。一阵带着花香的山风从窗口吹来,熏得我们心旷神怡。

  中午,车子停在一个叫月亮湖的小镇。俞会长说,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车上的人分成三组,分别去找三家餐馆吃饭,速度要快。我分到了俞会长的组里,俞会长有经验,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一家西式餐馆。这家餐馆很有情调,黄色的装饰醒目、耀眼、迷人,惹得我们拍了许多照片。俞会长点菜的技术十分娴熟,猪排、烤香肠、薯条、面包、饮料,我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吃得痛快而浪漫。

  急速回到车上,却不见另外两组吃饭的人归来,等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的队伍才集中起来。这次分组吃饭,好像进行了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俞会长说,他喜欢郊游,所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话虽简单,却说出了一个道理:生活是离不开经验的。

因为吃饭耽误,我们来到圣沃尔夫冈湖湖边时,原来约定的游船已经开走,只好等待下一班了。可能是歪打正着,误了船,却让我们有了在圣吉尔根小镇码头游玩的时间。

圣吉尔根小镇是莫札特母亲出生的地方,莫札特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能够孕育莫札特这样的音乐天才,小镇肯定有着非凡的灵气和神韵。在这个小镇的码头散步,自己仿佛行走在音乐之中,走路的姿势和步伐便下意识地有了音乐的节奏和韵律。

小镇的码头不大,却有着浓郁的欧洲风情。可能是因为这个小镇是莫札特外婆的家,所以显得格外繁华。湖边,许多裸着身体的人在享受日光浴,舒适惬意的表情让我很是羡慕。我随便逛了一会儿,觉得阳光有点过分热情,便躲在湖边的树阴下,看几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骑单车游玩,这些孩子活泼、可爱,让我想起了童年的美好时光。

游船启动了,航行在一个悠长、安静的湖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