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诗

张育汉诗歌作品小辑

张育汉2021-06-11 13:48:59
 

 
张育汉诗歌作品小辑
 
     
 
  打秋风(16首)

 
  作者:张育汉   (重庆)
 
  ◇打秋风
 
  大雁追着白云
  扯下几片揪心事
  连同我送给蝴蝶的菊香
  都被秋风抢过手
  一股脑儿从半空砸下
  寒潭痛得抽搐
  残照瘦得通透颓废
  炊烟在山坳叹息一声
 
  一定是秋风指使地巴草与蟋蟀私奔的
  害蝉把哭哑的嗓子藏进草丛
  啄木鸟敲着烟斗沉默不语
 
  我的地盘,反了你
  天空的眼睛气得血红
  溪涧拳头捏得嘎嘎响
 
  几个老者也撩撩花白双鬓
  借酒意撸着袖子邀约
  呔,哥几个
  打秋风的时候
  我们一起上
 
  ◇归燕
 
  檐前徘徊的春燕
  定是去年的旧客
  空了一冬的巢门
  还有你呢喃的味道
 
  南方收容了
  你携去的新欢么
  为何你脖子下仍挂着
  我那句灰色的诗
 
  回来了就进屋坐坐呗
  看看是哪个傻子
  一直替你,守着空巢
 
  ◇蚂蚁
 
  泥穴是固化的底层
  小的胎记越描越黑
  积蓄半辈子力气呐喊
  声音被一粒土驳回
 
  谁说蚂蚁非得
  用触角思考风的远
  拿手足丈量树的高
  那些长出翅膀的同类
  叫涨水蛾
 
  ◇幸福秘方
 
  朋友艳羡地问我
  可有幸福秘方
  有
  不惑老帅哥一匹
  50公斤风韵徐娘
  加自酿醪糟酒数杯
  加儿女做的素菜米饭三餐
  把自寻烦恼烧成灰烬去水
  将苦中作乐炮干
  把洒落在生活里的成谷子烂芝麻淘掉
  加点适可而止的小希望
  再加十克包容 十克理解
  加老妻三句甜言,一个香吻,一句表扬
  心里苦寒加点生姜
  生活清贫加点蜂糖
  加几页唐诗做引
  把日子放炉上文火慢慢煮烂
  一日三次,一次一碗
  60年一个疗程
  心宽体胖,想不幸福都难
 
  ◇豪猪刺
 
  都怪背上这该死的箭针
  刺绣出来的孤独
  一刺之隔
  我们蜷缩在各自的天涯
  抱着发抖的冬天
 
  我曾用自己最温柔的方式拥吻
  却让对方遍体伤痕
  射光身上所有的丘比特
  也没串起两颗紧密的心
 
  我无心用满身的刺
  抱紧一个无辜的过客
  懊恼这两头尖的箭笀
  既扎别人的身体
  也扎自己的心
 
  ◇雪
 
  悄悄的走了,
  在新年的前夜
  雪眼开了,
  我便得启程
  年纪大了
  来迟了就会被年轻人挤出工厂
 
  一个人盯着冰冷的铁皮房
  来去匆匆
  还没问老家是不是又来了倒春寒
  孩子还有几天就要开学
  不知学费是否凑够
  劳累一天的妻子
  是不是又困睡在火桶头
 
  阳台外,车水马龙,灯火喧嚣
  那是侵略城市的野心
  那不属于我,
  我的梦在冷清的下铺
  是我被压发的工资
  和家里
  我走后那安静的大床
 
  ◇石碾
 
  曾经被众人拥楚
  辗平多少江山
  没有花环,没有勋章
  老了,只能落寞的
  洗去满身的污泥
  用铁丝包扎我的伤
  今后的坦道丽园
  我已帮不上什么忙
  我应该被陈列路旁
  惯看沧桑风雨,
  细说明月艳阳
  仍是血泪历史的见证
  仍是勤劳朴实的榜样
  尽管只是块圆石
  夕照里依然发光
  或许只能对新生代的丝毫激励
  也算是派上点点用场
 
  ◇自述
 
  把肩上的锄头轻轻地倚放在门后
  趁着妻子还忙着做汤
  从裤兜里摸出掉漆的酷派
  打开公众号
  无所谓抱负
  无所谓寄情
  甚至连诗的要素都无知
  只是如酒鬼好那一口
  只是喜欢如欣赏美女般
  严谨的对待每个文字
  只是劳作之余
  煮一杯清茗,哼一曲老歌
  自娱自乐的写些分行
  姑且叫做诗
 
  ◇不惑之惑
 
  又过了一年
  不甘落寞的樱花
  在鬓角次第渐开
  原本少得可怜的快乐
  跟心底那些积满尘灰的故事
  都不可言说与这个
  喧嚣并孤寂的世界
  今天的笑语会不会依旧
  挂在来年的枝头
 
  挣扎在树跟草之间
  好多朝夕相处的云雾
  已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泡过酒的歌喉有点悲怅
  失眠人一定听得出
  那声残留风中的叹息
 
  祖宗们的会场
  突然就粉饰成红白
  桃李樱花只是点缀
  飘摇的清明纸格外醒目
  明媚的春天
  我眼中的格局小得
  只能看见不远处那堆坟
 
  ◇风筝
 
  毕竟是纸糊的
  怕高处的风把我支离
  母亲紧攥手中的线
  回来吧,回来吧
  每一声呼唤
  都扯痛我脆弱的神经
 
  ◇杜鹃漫山
 
  百花争春的季节,       
  少我一个又如何       
  我去凑什么闹热?       
  不如等繁华过尽的仲夏       
  一夜之间红遍万山,       
  让滚滚红尘淹没激情五月,       
  不管流云是否把我放在心上,       
  也不管还有没有爱花人闲来欣赏,       
  我只管在山野里竟相绽放       
  把红色浪漫撒满山岗
 
  ◇桃花源访五柳
 
  田园鼻祖
  是众生仰望的存在
 
  你扶锄傲立神坛
  肃然凝视你的南山
  一袭玄袍
  被岁月洗了又洗
  你怎么
  也瘦了
  脸色苍白
 
  膀大腰圆的人
  以减肥的名义登山
  朝拜你荒芜的田园
  颂你菊花台里的诗
  满目羡慕嫉妒
 
  垄间
  拽动锄犁的我
  更瘦
  瘦得
  找不到减肥的由头
 
  ◇癞蛤蟆
 
  石缝里的歪瓜
  为了石头的模样
  把自己挤兑得面目全非
 
  我只要守着一拢藿麻,
  整天候着虫子飞来嘴前,
  瞪着一双绿豆眼,
  把惬意的日子发进朋友圈。
  不崇拜呱呱叫的青蛙,
  说有时他只是坐井观天,
  默默守着誓言,
  既然改变不了世界,
  世界也别想把我改变。
 
  打呵欠的癞疙宝,
  丑的不仅仅是脸,
  除了一身的烂痘,
  你还拿什么显点。
 
  ◇喷雾器
 
  本就一肚子苦水
  内心在反抗
  那只隐形的手
 
  压吧!压吧!
  隐忍一次又一次,
  豪气早已胀满胸腔,
  一旦打开情感的阀门,
  虫挡杀虫!
  毒拦杀毒!
 
  ◇有感于黄河断流
 
  我们一直把黄河叫做母亲
  我不知道
  长江我该怎么称呼
  那明明就是母亲的亲姊妹
  是不是该喊一声小姨
 
  随小姨长大的我
  与我的母亲素未谋面
  黄土高原带来的消息
  说她的脸色更黄
  血液在逐渐干涸
 
  母子连心啊
  我好想连夜赶过去
  趁她还健在的时候
  叫一声妈
  
  ◇抽纸
 
  骨子里的洁癖
  被揉成一滩清白的馨香
  初心折成一叠半透明的爱恨情仇
  尘封着
  一个表面可以轻易撕开的伤口
  可思绪从童年书包里抽出每一张念想
  都不能擦干净镜台上的尘埃
 
  从伤口流出小半截诗的端倪
  有句擦了下小姐姐的粉嘴,便被捧红
  有句揩了下老大爷的屁股,便被搞臭
  还有句总觉着有些不知谁撒的盐味
 
  摆在橱窗上的日子
  虚构再厚的幸福图腾
  也经不起
  抽一页
  少一页
  抽一页
  少一页

  附:顾问点评
 
  平淡中的诗意表达

 
  张育汉的诗有理趣和情趣,充满哲性的思考。读之,让人倍感亲切。诗人对表象的物事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辨识度,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寻诗意的传达,折透着一种大情怀,看似平实的语言却与诗人内心的涌动相契合。或许,这与诗人冷静泰然的写作性格相关联。这些短小的诗歌,叩问人生,感悟生命,有着开阔的视野和心境。也许,潜心于文字,忠实于生活与思想,张育汉践行的正是诗歌所赋予的生命存在的支撑和粗砺的痛感所带来的救赎意味。
 
  (《中国诗人》社长、红土地文学社顾问 王跃强)
 
  附:主编的话
 
  张育汉就是张育汉  

 
  作者:崔荣德 (重庆)
 
  本期张育汉诗歌访谈专号,旨在向读者诸君推介一位酉阳本土农民诗人张育汉的诗歌作品,他的诗歌语言虽然略显粗糙,但粗中有细,给人哲理和遐思空间,是一株地地道道从山里长出来的绿色生态植物,跟他瘦弱的身体一样,纤细中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酉阳是一块诗歌热土,这里的山民清新纯扑,只要从小接触过现代诗歌的熏陶,长大后哪怕在生活沉重负担的重压下,就不由自主地拿起诗歌来读,读得多了,心里就痒,痒得拿起笔或者说是手机屏幕就开始写,哪怕写得“三不像”,不管别人说长说短也要写,比如我,比如张育汉。
 
  张育汉是我三十年前在丁市镇酉阳三中的高中补习时的同学,八十年代末,全国各地中小学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受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蔡老师和当时同住学校的莾汉诗歌创始人李亚伟老师的影响,我们也悄悄地写起了诗歌。诗歌给我们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后来我们毕业后各自回到了农村,我参与创办私立中学继续弄文学社一直到现在,还在弄,也就是我们今天这个历经三十年风风雨雨正沐浴阳光雨露茁壮成长的红土地文学社。张育汉毕业后,早些年我们几乎断了联系,据说是外出打工,后来又听说重病住院,差点离开了人世,经济和身体的双重重压让他重新审视自己,把业余爱好用在诗歌创作上打发余下的光阴。去前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去酉阳的车上见到再次见到老同学张育汉,从交谈中得知他的近况,他在家乡酉阳天馆街上开了一家专卖红白喜事物品的小店,街道办事处安排他当了一名乡村环卫工人,业余仍对诗歌笔耕不辍,但从未见他投过稿。于是我把他又拉入我们红土地文学社做了一名编委,使我们又走在一起了。
 
  近日,张兄的部分诗作被一个叫"探索诗歌"的公众号推出,引起了网友们不大不小的反响。其实早在之前我就在策划一次用红土地文学推介张育汉诗歌特刊,只是准备还不够充分,故延至今天。
 
  我们推介张育汉诗歌,并非刻意包装,我们也反对以任何形式的对诗人拔苗助长。诗歌就是诗歌,正如张育汉就是张育汉。在山里,文学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可以改变我们对生活的态度。愿老同学张育汉的诗歌创作有更大发展空间,和全体红土地文学会员一道在红土地文学的土壤里健康成长!
 
  附:诗歌访谈
 
  按:张育汉,一个打秋风的汉子,像一头满身孤独的乡下豪猪,在一个叫天馆的小山村,梦想开出自己幸福的秘方。他曾南下广东,在工厂打工,曾梦想在家乡开照相馆、录像厅。但半辈子扎根乡下,更多的时候是挺着不能再瘦的身子,在垄间拽动锄犁。间或时间摸出掉漆的酷派,写三两行分行文字。他的身份是农民,但他骨子里是一个士大夫。他在生活中抽出一张又一张的纸,揩去苦难渗出的血粒,陶渊明一样,还在虚构自己幸福的图腾。他潜心文字三十年,却远离整个文学的视野。他最近手痒,不小心在探索诗歌平台发了一组诗,竟引起网络不小的轰动。目前,寻找农民张育汉,已成为了酉阳网络热词。本人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上了他,加了微信,加了电话,对他进行了电话,微信采访。

 
  我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张育汉诗歌访谈
             
  倪金才 / 张育汉
 
  倪金才:育汉兄,你好!你现在有空了吗?有空我们扯几句!
 
  张育汉:金才兄弟好,现在我在家守摊子,有空。我从来没有和人在网上具体地谈过文学诗歌创作,大姑娘坐轿,有些犯怵,如果说不好,兄弟莫见笑!
 
  倪金才:育汉兄,没什么,我们不是专家大咖,随便扯。先恭喜你在探索诗歌公众号发表组诗,它让你成功地当了一把网红(笑)。在访谈之前,能否谈谈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对你农民的身份感兴趣!
 
  张育汉:最近农事稍闲,本街上前两天走了个老年人,同场梓里的,这几天一直都在帮忙写对联、记账、做些杂事。说来惭愧,没想到发给探索诗歌几首小诗,能在这么多的文学爱好者面前展现自我,能在我们当地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感谢探索诗歌平台的认可和大力推介,感谢所有热爱诗歌的文朋诗友转发与点阅。特别是要感谢本地作协冉仲景主席,他辗转联系了我,给了许多肯定和鼓励的话,让我有了继续写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倪金才:育汉兄,你是从哪一年开始诗歌写作的?能简要谈谈你写作的经历吗?
 
  张育汉:高中的时候,我是语文科代表,跟崔荣德,冉建峰几个同学在班上搞了个田园诗墙报,组织同学们每周手写些作品张贴。那时候很稚嫩,热情高,写得多,但全忘了。记得高二时,我暗恋我的同桌,为她写过一张纸条,内容就是一首诗。写什么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什么"钟声,惊走阳台上的麻雀",什么“各个角落,找不见你的身影“,酸掉牙了,我现在肯定不会这样写。但它是我青春的记忆(笑)。
 
  1987年高考落选后,家里给我安排的农活就是放牛。背负着对家人的愧疚,加上社会上的人不理解不待见,自我封闭状态下,把内心深处的感受付诸笔端。那时候古体诗现代诗什么都写,写得比较多,也写过好几个笔记本。可后来撤房建屋,外出打工,扯去扯来,就扯丢了。后来有了电脑,有了智能手机,拉七杂八还留下了一些,自觉拿不出手,常躲在铺盖窝聊以自娱。
 
  倪金才:看得出你生活并不富裕,你能谈谈你人生的主要经历吗?让大伙对你有个较为全方位的了解。
 
  张育汉:农村人嘛,一年到头收入本身就算刚够温饱,因为老父母都比较传统保守,从九三年结婚后一直都从事农耕。2000年因修房子欠了些债,才独自去广东打工四年,回来后秉承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一直以粮农为中心,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12年春节期间,身体不适,前后六年内多次去重庆酉阳手术,算是死里逃生吧,呵呵,现在虽然我仍然瘦得像根晾衣竿,但吃得做得,已经很知足了。我现在什么都放下了,只想干点农活,做点小生意,写两块豆腐干文字,平平淡淡活下去,活到生命的那个终点!
 
  倪金才:其实一个作者一定得先是一个读者。请谈谈对你的诗歌创作最有影响的古今中外诗人或艺术家。
 
  张育汉:我读书的时候对唐诗宋词就兴趣比较浓厚,那时候记忆力好,学过的诗词基本上都背得出来,放牛的时候有时即景吼几句,惹那些没读过多少书的玩伴羡慕嫉妒,满足一下卑微的虚荣。要说对我习作最有影响力的,首先是我那一字不识的父亲,他有着超然的记忆力,能把他几十年所见所闻的典故,戏曲,山歌包本背给我们当故事。第二个是我们高中的蔡慧林老师,教给我很多文学方面的知识和处世哲理。第一次接触的现代诗歌是李亚伟老师的作品,那时候他也在三中执教,同学间经常传阅他的诗作,对后来的写作兴趣有较大影响。
 
  那时候,在农村接触的书很少,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收购站收的废纸里得了本红楼梦,如饥似渴的读,把小说里的诗词抄录下来,慢慢品,后来接触的书籍杂志多了一些,像知音啊什么的,比较杂。
 
  要讲对现代诗歌系统的阅读,还是在我接触网络过后,我打工的时候学会了耍电脑,有时候跟外地的网友冒皮皮,交流中在网站上面找到些关于诗歌写作的技巧,零零散散也写了许多不成系统的东西,可惜换QQ就弄丢了。现在有手机了,查阅学习更方便了很多。
 
  倪金才:谈谈你认为的好诗的标准!
 
  张育汉:这个不好说,仁者见仁吧。但我主张从古诗中去探求营养,必定中国古诗博大精深,是一个富旷。现在好多诗过份现代,西化严重,我看不懂。
 
  倪金才:目前你最满意的诗歌作品是哪一首?它是在什么情况下创作的?
 
  张育汉:你也晓得,我朋友圈里古体多一点,现代诗不是很得法,很少晒圈。几年前大病初愈,逢六月十九,几个兄弟伙邀约去龙头山朝圣,登临金顶,寥廓苍茫,山雄水秀,看开了许多事情。那种一旦忘却凡尘事,瞬间化作逍遥人的感觉真好!回家步韵写了首登龙头山,在文字推敲斟酌上相对满意些。现代诗我写得拉拉杂杂,很多还是半成品,朋友圈里的东西,也没过分去雕琢过。要说满意的,套句很官样的话,我还需要加强学习,我最好的诗在未来!
 
  倪金才:育汉兄好谦虚,其实你的诗已经很有个性了,许多诗语言和情感表现都很到位。张兄,身份有时是把双仞剑,余秀华因脑瘫农民身份成为现象级人物,张二棍因那副农民工的模样通吃天下,但支撑他们走下去的,更多的还是才华。我看你语言感觉不错,诗句处理得很有想法。你如何摆脱你的农民身份在诗歌写作中对你的桎梏,让自己的诗歌真正插上翅膀,飞得更高更远?
 
  张育汉: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很惶恐。我知道,我能有这么大的关注度,很大成分沿于探索诗歌平台的认可和推介,沿于本地文朋诗友的吹捧,与作品本身质量关系不是很大。既然都这样了,只能是继续努力学习,尽快提升自己的写作水平。尽量不让关心我支持我的老师和朋友们失望了。至于农民身份的桎梏,开始那几年确实有,好多范畴是不敢触碰的,甚至在比较开放的场合看关于文学方面的东西都有顾忌,跟诗歌有关的朋友圈也大部分设置了私密。随年龄增长,社交圈的一些变化,君子门前三千客嘛,老少和三班,接触的人和事多了,写起来那种尴尬的感觉少了些,相信会有一定群体对作品的认同。
 
  倪金才:你一直潜伏地下默默地写作,很少与同行交流,也很少在报刊杂或网络上发表作品。支撑你一直写作的动力直是什么?
 
  张育汉:这动力主要是沿于对文字的热爱,及对自身感情的宣泄。你知道有些心思是不足与外人道的,所以尽量自娱自乐,宣泄出来就好了。我高中毕业后回家务农,打过工,经过商,害过六年大病,是文字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拯救了我。它成为了我痛苦时疗伤的良药,迷惘时照亮迷途的星星。它们多是我在点豆插禾农忙之余的一些生活感触,其实我不完全当成诗来读,它只是我心灵的安慰剂。现在我身体很好,成天乐呵呵的。当然,我也不希望因为农民身份或者人生苦难让人另眼相看,吃五谷杂粮谁没个病痛,天下农民何其多,现在社会开放和乐,找点乐子或是有所个人爱好都很正常。
 
  为此,不管今后前路如何,我还将写下去,不问西东(笑)
 
  倪金才:酉阳是一片文学的热土,听说你已经被吸纳为作协会员,巜酉水》亦将辟专版刊登推广你的作品,恭喜你。但还是要在这里,问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你对当前酉阳文学创作的整体环境有什么看法?能否提点建议?
 
  张育汉:作协冉仲景主席、袁宏副主席都跟我交流过了。但这几天因为帮忙耽误,一直还没去向作协领导报到。至于酉阳文学环境,我觉得大氛围很好,大家创作热情都比较高,作品也是很不错的。但常是一些老面孔在活动,感觉有些青黄不接。希望作协多开展一些活动,一些大咖站出来,多引领大家,吸收更多年轻的文学爱好者。大家报团取暖,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相信酉阳文化环境会有更大的改善,会涌现更多更好的作品,也会涌现更多热爱文学的优秀人才。
 
  特别是对青年文学爱好者的引领与扶持,更应该放在首位,因为他们才是酉阳文学的未来。让他们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尽走弯路,能摸出什么名堂(笑)。
 
  倪金才:我看你近年主要活跃在红土地文学社创办的公众号和朋友圈,能否谈一下你的红土地情缘?听说你和红土地创办人崔荣德老师是高中同学,能否谈谈你和他的关系?
 
  张育汉:我跟崔荣德老师是高中同学,当年关系就比较铁,红土地文学是我之前唯一加入的诗歌平台,他在诗歌领域建树颇丰,知道我闲时也喜欢写写画画,就一再邀请我加入红土地,互相交流,互相学习。红土地社群的氛围很好,诗友之间互相探讨,交流,切磋,不吝啬赞又不谬赞,好作品大家品评分享,不足之处直指。我在红土地社群里学到很多知识,也结交了很多良师益友。也让我树立了很多自信。说崔兄是我步入诗歌平台的领路人一点不为过。
 
  倪金才:将来有什么具体的写作计划?有没有出书的打算?
 
  张育汉:这个暂时没考虑,维持现状,兴趣来了就涂鸦几句。出书,我一个农民,不敢奢望,先积累点内功再说吧!
 
  倪金才:哈哈,最后想再问你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你能否告诉我你具体的地址和你的电话?方便哪天我过天馆时去找你,咱兄弟坐在你家门前的大树下,吹一下龙门阵!
 
  张育汉:弟兄间说那些见外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天馆街上门牌119,卖红白喜事用品那个精瘦老头便是。问起天馆街上老少都晓得,路过一定要进屋,喝口水,多吹一哈。电话嘛,等会儿我私发给你!
 
  倪金才,重庆酉阳人,诗人,评论家,中学教师。诗观:简单、直接、清浅、透明,直抵灵魂中脆弱的部分。诗歌在巜星星》、《诗潮》、《扬子江诗刊》、《诗选刊》、《中国诗歌》、《草堂》、《福建文学》等刊物偶有发表。红土地文学社副社长。
 
  张育汉,重庆酉阳人,农民诗人,红土地文学社编委。


  附:读者评说
 
  人生如诗

  ——农民诗人张育汉的灵魂
 
   (四川)郑明生/文
 
  最近,崔荣德先生推荐了一位农民诗人的诗,请我谈点体会,我欣然同意。我也是从黄土地走来的农二代,金色的童年少年在农村愉快度过,一草一木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对农村有着特殊的感情,业余同样的爱好,但毕竟有固定工作后,在八小时之外。作为农村农民,生活在青山绿水之间,除了为家庭幸福生活而辛勤耕耘外,依然还有诗和远方,长期坚守并耕耘着,情有独钟,过着人生如诗、诗如人生的快乐生活,人生三界中,灵魂却常在三界外,这样的农民让人新奇,让我读着他的诗,走进他诗意的内心,探知他的理想世界。
 
  诗歌《打秋风》,表达着理想与现实的无奈。“大雁追着白云”“我送给蝴蝶的菊香”是作者的理想境界,天高云淡任大雁追逐,地上的蝴蝶应有它的欢乐,我是善良者为蝴蝶送去菊花的欢乐园,这本是人性最至真至纯至净的灵魂,然而,这一切理想都被现实的秋风掠夺,秋风是一股不小的邪恶势力,寒潭被打,吓得蝉躲藏、啄木鸟不敢语、炊烟只能叹息,连天空也没有办法,溪涧也只恨得干着急。酒意中的老汉相约除害,一种心中迫切的愿景。作者以诗对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人性角色的写照,也表达了向往和谐美好生活的初心。
 
  诗歌《归燕》,表达着情意绵绵。燕子是农村在屋檐下安家落户的有益生灵,与农民相伴,冬去春又来,但诗里隐喻明显,“空了一冬的巢门/还有你呢喃的味道”,能闻着以前的味道,说明主人非常在乎这个飞走的“燕子”,经常睹物思人,藕断丝连。“南方收容了/你携去的新欢么”本句更是映证了爱屋及乌的道理,连主人不喜欢“燕子”的新欢却时时想着新欢有着落了吗?“为何你脖子下仍挂着/我那句灰色的诗”,也许是曾经的忠告、预言。“回来了就进屋坐坐呗”,表达了主人对待“燕子”一如继往的感情。“看看是哪个傻子/一直替你,守着空巢”,也许“燕子”在外的奔波疲惫或不如意,即使什么没有了,家还在,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与前一段“我那句灰色的诗”,似在呼应。吸引读者去猜想推断,是情人?是儿女?又似反映农民工奔波一年却一无所获的无奈,或是农民应回归土地的思考。
 
  诗歌《蚂蚁》,表达着无奈后的希望。第一段,“底层”“越描越黑”“积蓄”“驳回”等词,表现生在地下的蚂蚁,没有话语权,即使半辈子的奋斗成果,也经不住一次微小波折。“胎记”一词用得非常妙,似有与生俱来就这样。“呐喊”,表现的是改变现状的反抗。第二段,一反无奈的思维,表明也有长出翅膀的蚂蚁,再不只在泥穴,可以随风飘远,可以飞比树高。祖祖辈辈在黑土地生存,遇着好时代,必然终有一变,满满的自信。
 
  诗歌《幸福秘方》,表达幸福生活的源泉。有人辛勤不知疲劳,有人老年不觉年老,有人心胸狭隘不善大肚包容,有人生活不来自寻烦恼,有人不会知足常乐,有人不会换位思考,总有那么多操不完的心,烦不完的事,苦不完的活,总是羡慕着别人,没有自省自知自明自足的境界,一句话,活得苦累,哪来幸福快乐可言?这是当今浮躁世界人们的共同困惑,然而,这首诗歌里正好能寻找到幸福快乐的准确答案。虽然答案是现存的,但要坚持做到,需要人们长期坚持不断的修身养性,方能得道成“仙”,而逍遥自在。
 
  诗歌《豪猪刺》,表达的是自我反省感悟。只要你的缺点错误足够大,就如豪猪长的刺,就会失去亲人朋友的亲近而孤独无援。即使你出于好心,也会办出坏事来,让他人产生陈见后,再不会得到他人之爱。人的缺点错误,既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他人。所以说,始于知耻、明于敬畏、行于自律是人生的三件宝,才可达于自由。做人,如此向着至高的人生境界踏实前行,每一步都是生命修行路上的最美风景。
 
  诗歌《雪》,表达打工者一往无前的心态。节前回家,不到新年,只要冰消雪融,就向打工地迈开沉重的脚步,与年轻人无情地竞争着。出了门,家里一切,都无奈地管不着了。有的人拼命地想在城市里安家落户,我却只想挣得辛苦费养家糊口,却常常被老板拖欠工资,时常在梦里也牵挂着苦命的妻子。这就是一个中年打工者无奈的生活境遇。
 
  诗歌《石碾》,表达出一首凄美的壮歌。昔日饱经沧桑,今日老矣,不过“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作为后人榜样,依然老有所为,发挥余热。人老不可怕,怕只怕承认老时,觉得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有等死的一条路。作者能从荒废的石碾中领悟到人老而另有他用的道理,很不简单。比糊里糊涂生、糊里糊涂活、糊里糊涂死的人过得有意思。其实,这也是老来幸福快乐的境界。
 
  诗歌《自述》,表达业余的闲情雅趣。写着收工回来,妻子饭还未煮好时,用陈旧的手机,习惯地写着自认为是诗的文字,从中吸吮着精神食粮。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作为农民的作者,没有出现精神空虚,除了生活,还有诗和远方,与当今沉沦中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实实在在的文字,无不告诉人们,他才是真正的“富翁”。
 
  诗歌《不惑之惑》《风筝》《杜鹃漫山》《桃花源访五柳》《癞蛤蟆》《喷雾器》《有感于黄河断流》《抽纸》等的表现手法,与前面的诗歌有相似之处,充满着矛盾,既有无奈,也有希望,与本身生活的环境中所遇到的矛盾一致,一面看透矛盾,一面产生新的矛盾,再去认知看透不断重复,就不再多谈。
 
  今日之诗歌,以什么标准来评判优劣高低?总之,我是糊涂的。我只知道,什么诗歌感动了作者,什么诗歌感动了读者,能感动人的不会是低劣作品,能从生活中总结出哲理来,也不会是低劣作品。能把写作诗歌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或是生活的调味品,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可以不断地发现生活的乐趣,生活因诗而优雅,诗因生活而美丽。祝张育汉先生创作出更多更好反映新时代农业发展、新农村面貌变化、新农民创新创业、新生活日新月异、乡村振兴的优秀作品。
 
  2021年6月9日夜于四川遂宁
 
  (郑明生,笔名珠峰冰雪,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诗词协会会员、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作家报栏目作家,遂宁市青艺摄协会员。著有文学作品集《小花草根集锦》、回忆录《凝重的回望》、长篇小说《风骨神韵罗汉竹》《思露花语诗歌集》,合集《当代诗人选集》《当代十家诗选》,作品入选《当代千人诗歌(精华卷)》《放歌百草原(第二辑)》《放歌集——青州九龙峪》《穿越时空——校友文化之旅圆梦纪实》《当代方阵·经典短诗》《品读织金》《作家报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历届获奖作品典藏》等,作品在《世界华文作家》《作家报》和新浪网、中国诗歌网、中国诗歌流派网《诗歌周刊》及《中国风》《巴蜀风》《遂宁在线》《遂宁日报》《川中文学》《文化遂宁》《遂宁诗词》等国内国际刊物网络发表,被多家刊物聘为编委(编辑)。获“杰出作家”“中华百杰诗人”等荣誉称号,多次获全国优秀文艺作品征评活动大奖。红土地文学社副主编)
 
  蔡慧林(张育汉高中时的班主任):
 
  三十多年前张育汉还在酉阳三中读初中的时候我就认得他了,初中毕业读高中我们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他当学生,我当他们的班主任。那时的他瘦瘦小小的,很机灵,因为对校园早已熟悉,所以在同学老师间如鱼得水。(这里省去两百字)课堂上他是最爱发言提问的角色(没得之一),偶尔叫我答不上来,所以也给我工作带来帮助。喜欢提问就是喜欢动脑筋,这后生对很多问题的认知比同龄人深刻。将来讨个老婆求个生活没得问题。如今,张育汉同学在人生的曲折道路上走了很长的路,又爱思考学习,所以对生活与世态也有了自己的体会认识。凭着多年的沉淀厚积薄发,拿出这些诗作正是水到渠成。看见他能有今日之状态我很高兴,因为他还有远方和诗,不像后来的润土。
 
  丁盛(张育汉的朋友)
 
  说起诗人张育汉,我心中肃然起敬。
 
  在当代酉阳这个算是比较盛产诗人的沃土上,有一位非常特殊。他就是农民出生,农民身份的诗人张育汉。
 
  说到张育汉,就是他的老家酉阳天馆街上的都不知他爱好写诗,只知道他是一名环卫工人,穿着马甲,推着垃圾车,带着瘦弱的身子和永恒不变的微笑行走于天馆街道的最脏处。还知晓他开了一家门市部,主要销售红白喜事所用的一些诸如红纸白纸之类的东西。他学习能力强,有时也给别人扎婚车。
 
  在他家属的眼里,他是新时代的“孔乙己”,一天从不管家庭成员的吃穿冷暖,也不思考家庭所谓的发展大计。说他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老不知事,成天就是抱着书啃,或在手机上痴痴地翻看着一些电子书,天落下来毛盖系系断。
 
  在他自己的眼中,他自称是一个冒皮皮的“土包子”。哪里敢称诗人,只能勉强算是一名认识几个疙瘩字的伪文化人而已。
 
  因他就住在我工作的学校旁,再加上私交不错,所以我眼中的他更客观真实。我觉得他还是他,普通却又离奇,正如他的瘦和不变的笑。尤其是他的诗,有的寓意深长,朗朗上口;有的柔情细腻,情比金坚;有的积极向上,劝人奋进。说是诗我更认为是一种生活、一种心境、一种情怀,一种格调。他的诗是藏在地下的一壶老酒,是躲在深山老林的涓涓细流,纯洁、低调、甘甜,还能奏出人人都能欣赏、人人都想聆听的交响乐!
 
  酉阳本土诗人倪金才老师说:“他漫不经心的语言流动中蕴含巨大的情感力量,能把大题材处理得举重若轻,这决不仅仅是技巧,还有作者悲悯的大情怀。喜欢这种语言感觉!!”
 
  确实,又何尝不是!
 
  高万春(酉阳民俗博物馆馆长): 
 
  昨天崔荣德老师从私信上发来几首张育汉的现代诗,并嘱托我看后弄几句感想以做刋头。说实话,我是写格律古诗的,平时没事喜欢附庸点风雅,对现代诗很少涉猎,不在行,再且本人文识浅薄,语塞笔秃,实在有负兄望。
 
  我晚上抽暇一口气读完了张育汉的诗,当时便被他的诗勾引了,神经被拽紧,心灵被震撼,大有心潮澎湃,不忍释卷之感,不得不让人感叹,技术活,这东东尼马绝对的技术活,此兄非高情商写不出此诗,比如《豪猪》,诗人用高超的形象思维写出了带刺豪猪的本姓,从而比拟人性,就算射光了所有丘比特箭,也只能让别人伤身,让自已伤心,妙呀,怎一妙字了得。此兄非具渊博的文词功底写不出此诗,比如《断流》一诗,长江黄河乃中华母亲,巧借人伦,别出新裁,合理的文词驾驭安排,娓娓道来,令人动容。此兄非丰富的社会阅历写不出此诗,比如《抽纸》中,抽一页,少一页,抽一页,少一页。小生活,却能让人唏嘘大顿悟。
 
  乖乖,搞起花儿开,这是我们酉阳地方俗语,意思是哎哟,牌子经多,有新意。多为褒意。有人总爱说,某兄的诗能直抵人内心,依我看,此兄的诗妙在直抵人心后还会在内心不停涌动,令人久久不能平静,余味无穷,欲罢不能,张育汉的诗在这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诗句满天飞的年代,能独树一帜,另辟溪径,醒人疲眸,拽人神经,俘人芳心,实为难得,同为酉阳诗友,真心为他骄傲,愿他的诗早日插上翅膀,飞出酉阳,飞出重庆,飞向世界!
 
  廖淮光(诗人):
 
  在朋友圈读到张育汉老师的诗,被他豁达质朴的诗情所折服。后来知道他是我老家天馆的,便带着敬佩和好奇打听,并将获取的点滴信息与那张消瘦却乐呵呵的照片反复对接,总觉得他就是给我们短暂代过课的老师。
 
  九十年代初期,我从村小学转到天馆中心小学校。张老师家好像就在学校旁边,他到底给我们上过怎么样课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一节美术课上,我画了当时大办烤烟中的一个种植模式“麦套烟”,应该就是记忆中的张老师在批改时写了三个字:“构思好!”如果思维没有“打结”,这便是穿越时空我最初的诗,我与张老师的诗意交集。以至于从不敢写诗评的我,竟然也答应为张老师的诗写几句。
 
  我敢肯定,在繁忙的生活之余,张育汉老师一定利用点滴时间不停阅读着、思考着、积累着,才让他拥有厚积薄发的能量。诗歌一经出现,就有较高的质量。比如《归燕》《蚂蚁》《豪猪刺》《风筝》等都是个人比较喜欢的作品。“回来了就进屋坐坐\看看是哪个傻子\一直替你,守着空巢。”饱含生活的温度又具有诗意的厚度,在不动声音中,完成了“空巢”这个时代暗喻。“泥穴是固化的底层\小的胎记越描越黑\积蓄半辈子力气呐喊\声音被一粒土驳回。”读这样的诗句,总让我心灵微微颤动。是的,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毕竟是纸糊的\怕高处的风把我支离\母亲紧攥手中的线\回来吧,回来吧\每一声呼唤\都扯痛我脆弱的神经。”有放风筝体验的人都知道,都希望把手里的风筝放的越高越好,可高处不胜寒,高处有无法把握的风。“回来吧,回来吧”可仔细想想,又有多少人还回得去了?
 
  张育汉老师着眼于生活的低处,立足乡土和自然,诗意呈现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功。他能打动人心处在此,持续发力创作“亮剑”的突破口也在此。道法自然,如何让一首诗整体浑然天成,气息更流畅,过渡转换不露痕迹,让诗歌沿着作者的心绪开枝散叶,这是一个精工细作的过程。我以为,张育汉老师只要稍微用力,诗歌将更加熠熠生辉,未来不可估量。
 
  陈永飞(红土地文学社社长): 
 
  在五月红土地文学社主办的情系乌江、大美后坪文学创作采风活动中,认识了一位名叫张育汉的农民诗人。初遇张育汉,一张淳朴的笑靥总是挂在脸庞,瘦弱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生活在最底层的他,为了生存,不得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在劳作间歇与寂静深夜,独自从衣兜里取出一支酷派钢笔书写自己的人生,以慰藉走失已久的心灵。用独特的视觉感悟体验生活,用生花的妙笔书写真实人生。他没有向命运低头,实在令人震撼与敬佩!
 
  前两天,在探索诗歌公众号上专刊发出了张育汉诗九首,这一发不可收拾,酉阳全网到处寻找张育汉,外人万万没想到居然藏在红土地。这充分体现了他创作三十多年的文笔功底,每字每句都能触及读者幼小的心灵,引发一串串共勉。正如他用诗歌妆点幸福,诠释了独到的《幸福秘方》。加自酿醪糟酒数杯\加儿女做的素菜米饭三餐\把自寻烦恼烧成灰烬去水\将苦中作乐炮干\一句句质朴的语言,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有条不紊。加老妻三句甜言,一个香吻,一句表扬\心里苦寒加点生姜\生活清贫加点蜂糖\加几页唐诗做引\把日子放炉上文火慢慢煮烂\他认真对待生活,时而在贫寒的日子里加点秘制佐料,这就是简单的幸福。正所谓幸福是什么?心宽体胖,想不幸福都难。
 
  欣闻张育汉诗人已于近日加入了作家协会,在此,唯愿他在文学创作道路上越走越宽,越走越远!
        
  王鹏(红土地文学社副社长): 
 
  前几天,探索诗歌平台以"张育汉:寻找这个重庆农民诗人,他不能再瘦了"为题刊发了他的一组诗歌。他瘦得有些伶仃,身穿短袖,手握锄把子,背起喷雾器的形象迅速刷爆了朋友圈。
 
  我们同在红土地文学社公众号微信群,其实我还真不知道他真名叫张育汉,只知他微信名叫“二柳先生” 。我赶紧加他好友,在他朋友圈仔细翻找品读了他那带着生活温度的诗歌。他的诗歌语言活泼灵动,意象简洁干净,往往深入浅出却寓理深刻,我深为喜欢。其中巜喷雾器》一诗更是深深打动了我,令我深陷其中,久久未回过神来。
 
  本就一肚子苦水/内心在反抗/那只隐形的手/压吧!压吧!/隐忍一次又一次/豪气早已胀满胸腔/一旦打开情感的阀门/虫挡杀虫/毒拦杀毒一一《喷雾器》。
 
  全诗短小,简单干净,借喷雾器这一典型意象把他几十年生活的苦难,隐忍,不屈,抗争,淋漓尽致展现在我们面前。我想他一生坎坷,能走到现在,就是因为这种喷雾器的精神。我喜欢这种精神,它是千百年来我们农民不屈精神的凝炼概括!
 
  储序斌(作家,资深媒体人):
 
  结识诗人张育汉先生缘于红土地文学社。我第一次读到署名二柳先生的诗词就是在红土地文学群。他行的是古典律诗,却有鲜明的时代气息,用词考究合律。又有一股任性,营造的是地域鲜明乡土气息。神会多次,彼此渐次熟悉,才知道他叫张育汉。我调侃,“彼此不称老师,不称先生直呼其名可以吗?”他本来也风趣。此时却一本正经说,我这先生不是老师意思一一陶翁称“五柳先生”我“二柳”。我明白了。他敬仰学习的是陶渊明,我也顿悟,他的诗为何清瞿而见风骨,阶绿而映亮色。
 
  生活在与世少隔的山乡静土,或许与陶翁有类式的人生际遇,自然形成了他诗的风格。他不仅写律诗也创作现代网络诗,还写散文。形式不同,风格未变,张扬着人生奇趣,将山乡片片树叶、岩石中渗出的泉、心灵微微颤动融入。
 
  我们期待二柳先生(张育汉)在诗歌之路走得更实更远。
 
  李卫华(小学教师):
 
  认识张育汉,应该是从认识他的诗歌开始。早前,我们就在红土地文学社群的大家庭里。他活泼、风趣幽默、思维敏捷,诗友们随便发张图片,他就能很快作出一首相应的有内涵的诗。后来才了解到,他也是个农民,却酷爱文字,常常半夜三更还醉倒在文字的海洋里,他潜心写作三十年,不论新诗或古体诗,都别具一格,即不失生活基调之烟火味,又有意境之美之深远,且富有一定的哲理性。如他写的《有感于黄河断流》我读到时,能感受到几重意象:有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有对人们对环境污染而对生态造成破坏的悲悯之情,以及呼唤人们保护自然生态平衡之声;又像是在写留守儿童对远方父母的思念。对于他的诗我除了欣赏就是惊叹!惊叹于一个农民能在辛勤耕种劳作之余,饱读诗书,潜心写作,虽生活在大山深处,从不抱怨生活的艰辛,而是心向阳光,脸上永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心怀慈悲。
 
  陈红香(红土地文学社联络部主任):
  
  “二柳先生”,在“红土地”里这个名字吸引了我,也促使我第一时间去拜读他的诗歌。知道了他就是“张育汉”。
   
  质朴无华的词藻,将乡土气息和他的内心世界表达得不仅仅是生动形象,更多的是贴切。同时,字里行间让我顿生了:他的诗里就是我的世界。是的,他的诗不华丽,也不会发现有艳丽的修饰,或许就是有些人认为的“土”、“俗”、“口水”,但你真正去读了的话,也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在这些“土”里能看到一种看似张扬的谦逊,以及那种住惯高楼大厦的人顿生一种想猛猛的吸一口气,感受一下浓浓烟火人家气息,也能让穿梭于城市到乡村的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惬意和欣慰……总之,他的诗走入了你的世界。
 
  郑敦强(红土地文学社会员):
 
  我与二柳先生虽然网上有过交往,但时间不长,了解不深,之于他的诗读过几首,我觉得与众不同,倒与五柳诗相近。诗多以山水田园为主,在情与景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这或许与他的生活和情感的经历有关,尽管带些许的忧郁,但也不失忧柔的美感,给人以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意境。对诗的创作,他是极为认真的,每个句子都字斟句酌,极其讲究,几乎无可挑剔。读他的诗,是一种享受……
 
  原载于【红土地文学】2021年6月11日(第166期)
 
来源:红土地文学
https://mp.weixin.qq.com/s/Dl4Z_l2MZCgQXCmKUcnj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