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苦闷、救赎和自愈

筱雅2021-09-07 13:34:27
筱雅:苦闷、救赎和自愈(责编手记)
 
作者:筱雅
 
  一个十八岁女孩最绚烂的诗歌应该是少女心事。显然,在晓角的诗歌里我们感受到了这一点,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她在苦绝的现实面前所呈现出来的精神样态。她的诗歌以细腻敏感的笔触,承载了严肃甚至沉重的精神命题,这不是思考的偶得,更不是他者的经验,这是逼仄的生活给予她的丰沛营养。也是她的作品一经进入读者视野,便被广泛传播的一个原因。苦难是晓角的标签,而源源不断的文学创作是她摆脱标签化所做的努力。
 
  晓角是幸运的,在排解苦闷的过程中,她寻觅到了文学,并且在分行的文字里,确认了自己与世界对话的方式。文学已然成为晓角进行自我主体性构建的动力机制,她的叙事底色根植于日常生活的自然纹理,但又处处逃逸于日常生活的规约。晓角生活在时代巨变下的乡村,拥有崭新的乡村经验,她在那座名为土豆城的小镇上,常常会有对立的概念在脑际萌生——大与小,多与少,远与近,黑与白,南方与北方……无需过多的章法和技巧,她在情感的自然流露中,再现了生命的羸弱与强悍,无奈与希望交织,并渴求在否定与犹疑中得出一点什么来,以使自己的精神得到重塑。她很勇敢,她在诗中,直面粗粝的真实,坦诚地与生活和解。显然,她做到了,我们能够在作品中看到她脱嵌平庸困厄的努力,并且相信她未来会做得更好。
 
  《清冷之人》是晓角的小说处女作,读完后,我的内心五味杂陈,给晓角发去信息说好想给她一个拥抱。我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我和她的生活之间隔着不可知的距离,我所有的感触、经验在她那里几乎全部是失效的。而等到真正见了面,我的拥抱也迟迟未能给她,因为与她比起来,我显然不足够强大。
 
  在《清冷之人》中,晓角再一次宣告了诗歌在她生命中的分量:“诗歌不会像生活那样放弃废物,它会让废物进入一个新的世界,让他醒过来,欢欣继而痛苦,环顾四周,四周空无一人。”晓角在自揭伤疤式的叙述中,无处不渗透着隐秘的焦虑。那个与自己相互依赖的“他”更像是三十年后的自己,晓角在反复自我确认,诗歌在她的生命里是何种存在。她在担忧:“他这种人来源于苦难的那一点才华和他这个人一样”是否“是社会的一种幻觉”?
 
  或许不该在这个时候重提“苦难出诗人”,但苦难确实是诗歌中最动情的部分。想对晓角说:那些得到的和失去的,就让它自然而然地在那儿,不必去权衡,也不必去过多关注。勇敢点,再勇敢一点。就像晓角这个笔名,黎明前战斗的号角一样,以自己能够接纳的方式,拥抱崭新的生活。
 
  以晓角的诗句作为结尾,送给她,也送给每一个有故事的人:亲爱的,春天来临,阳光真好,你可以躺在青草上,讲讲你的一生,我想听。
 
  原载于《草原》2021年第 8期
 
来源:草原
作者: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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